“吱——”
沉重而老旧的铁门被殷天钥推开，生锈的合页发出不堪地吱吱声。
“你居然会来这里吗？真是少见。”
左月从高台上跳下，快步走到殷天钥面前。
“居然就你一个人吗？真是少见。”
殷天钥用与左月所说的话的格式回了一句话给左月。
“我生日快到了，他们中有不少估计都在给我准备生日派对。”左月与殷天钥并排走着，来到了平常用于休息的地方。二人坐下后，左月从一旁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殷天钥。
“说要给你准备生日，又把你一个人晾在这里，看来是要给你准备个惊喜派对。但结果还是被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啊。”殷天钥接过水 ，拧开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没办法啊，虽然一切确实都在秘密进行，但他们保密的方式就只是正常人之间的集体瞒着我而已。正常来说这种程度确实已经够用了，但目标是我的话，这种胧月成员都能直接把结论给我的保密方式着实不够看。”左月无奈地笑了笑。
“毕竟哪个黑客能够想到一台家用电脑用的是国家级的防火墙啊。”殷天钥露出与左月相似的笑容，“对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直接问我吗？说实话是个很不错的策略。”左月从殷天钥对面坐到了他的身边，“但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礼物这种东西。当然如果你想送的话，就算拿出个钻戒来我也是会收下的。”
“钻戒吗，那东西我暂时是买不起的，等送得起再说吧。”殷天钥将剩下的矿泉水喝掉了一半，“如果你不在意的话，我就真的随便送了，到时候别骂我就行。”
左月没说话，只是更靠近了殷天钥一点。
……
“额……感谢各位，能够出席我妹妹左月的十六岁生日宴会……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也知道不擅长这个。就这样吧，派对开始。”
随着左阳简洁明快的开幕词语毕，左月的生日派对正式宣告开始。
“弄得挺不错的。能在瞒着你的情况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你哥也挺厉害的啊。”殷天钥端着一杯左阳自制的柠檬水，很自然地走到了左月旁边。
“我哥的行动力一直都很不错的。话说回来，你既然能够说出来这话，那也就能证明，你一点忙都没帮？”左月轻抿着一杯咖啡，更加自然地靠在殷天钥身旁。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哥一点忙都没让我帮，我还是今天下午才收到的请柬。真是的，他就不怕我没时间准备礼物吗？”殷天钥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柠檬水喝完，而后把杯子放到一旁的餐桌上，将餐桌上的一个手提袋递给左月，“生日快乐，给你的礼物。”
“谢了。”左月把包装好的礼物从手提袋取出，“我就不跟你客气，直接拆咯。”
殷天钥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左月将手提袋放到一旁，认真而小心仔细地将包装纸一点一点拆开。将里面的礼物取出。
透明的防尘袋里，一个灰白色的带着密码锁的日记本展现在左月面前。
日记本的封面上，简单而极具艺术感的线条指向了零件众多，十分复古的密码锁。在里面的小包装袋内，两把一眼看上去就足以令锁匠头疼的钥匙压着折叠好的说明书，在日记本的一侧安静地躺着。
“别看东西简单，这密码锁用的技术可是最新型的，完全没有强行破解的方法。里面有用零件少说也都几百个，还有不少纯粹为了装饰和误导开锁者的无用部件，万一弄坏可没人帮得了你。”殷天钥指着日记本，略带得意地说着。
“该不会这里面原来是三把钥匙，你偷留了一把吧？”左月微微带着绯红的脸庞逐渐被微笑占据，但仍然嘴硬着诘问殷天钥。
“怎么可能，我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殷天钥看着面前的左月，微微一笑，“有了这个的话，你那个放日记本的柜子的锁就可以正式报废了吧，我记得你说过，你那个柜子的锁好像不太好用了。”
左月将日记本从防尘袋里拿出，用指尖轻轻抚过一个个线条组成的封面。
“既然你没偷拿钥匙的话，那要我给你一把吗？”左月取出一把钥匙，在殷天钥面前晃了晃。但看到殷天钥依旧一副随你的样子后，左月默默地将钥匙收了回去，“还是算了吧，毕竟没必要。”
殷天钥疑惑地看了一眼左月，她的后半句话说得太过小声，以至于他没有听见。
“好了，礼物我收下了。我得去跟别人打个招呼，大家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朋友。”左月将日记本放回手提袋里，匆忙地转身跑开。
殷天钥看着与他人打着招呼的左月，从餐桌上拿起一块饼干，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你在这里啊，一起来喝一杯吧。”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左阳拍了拍殷天钥的肩膀，将一杯澄黄带着泡沫的液体递到殷天钥嘴边。
“我不喝酒，你应该知道的啊。”殷天钥推开了左阳伸过来的手。
“没事的，只是啤酒而已。大家都成年挺长时间了，来一口没关系的。”左阳一边说着，一边将杯子强凑到殷天钥嘴边，半强制地给他喝下了不少。
澄黄的液体进入到殷天钥的口腔，如碳酸饮料般的口感带着微辣与几分苦涩缓慢地流入咽喉，留下了十足的刺激后缓缓进入胃中。
身体感受到酒精的瞬间，殷天钥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也逐渐远离身体，朝着混沌头也不回地走去。
……
“喂，该醒醒了。”
意识逐渐恢复后，殷天钥最先感觉到的，就是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颊。
“真是的，这可是我的生日派对啊，居然还要让我来照顾你。”
“左月吗？”殷天钥微微睁开眼睛，看向一旁守着自己的身影。
“对哦，是左月哦。庆幸吧，你要是说出来其他什么人或者是你妹妹的名字的话，我就只能脱两件自己的衣服然后跑到外面去说你要趁着酒劲非礼我了。”左月依旧不忘毒舌。
“抱歉，我嘴巴里面有点苦，能给我点水吗？”殷天钥没有理会左月那明显很危险的发言。
“嘴巴苦吗？”
左月看了看自己的书桌，从左阳刚刚送来的果盘里面拿出了一颗水果糖。
拆开包装后，左月盯着床上的殷天钥看了一会儿，然后将水果糖放入自己的嘴里，含了一会儿后，左月捧起殷天钥的脸，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带着温暖的嘴唇触碰殷天钥冰凉的唇部。
突然到来的温暖与馨香令殷天钥的呼吸暂时停滞，嘴巴也不知不觉间闭得更紧了一些。但马上，更为温暖与甘甜的存在便浸润了他干涩的唇部，他不禁放松了一点。
近乎是在他放松的那一瞬间，一颗温暖坚硬而甘甜的，形状与弹珠接近的什么便从带着清香的那一边传到了自己这里。嘴巴里苦涩的状况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左月？”殷天钥的酒醒了大半，眼睛完全睁开，甚至比平常睁得更大。
“别说话，让我再更多的享受这一刻吧。”左月的脸颊被潮红充盈，语气颤抖着，但却能读出期待。
未能等殷天钥拒绝或同意，更为火热的唇便贴上了殷天钥。
殷天钥闭上双眼，把嘴巴里的糖果咬碎，将自己感受到的甘甜尽数回应给左月。
“门已经锁好了。这是我的习惯，没有人会在意的。”左月跨坐在殷天钥的身上，坚定而温柔地说着。
殷天钥别过头去，没有展现出任何成年男性应有的风范，也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不说话的话，就当你是默认了。”
左月将头抵在殷天钥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气息。与只有他能带给自己的，那份难得的安全感。
或许只是陪在他的身边便已经足够，但左月却难得的贪婪了起来：
“就用这最平凡的身体，签订下此生最独一无二的契约吧。”
……
“女士们先生们，请您收起小桌板，调节座椅靠背，打开遮光板……”
飞往国外的飞机上，殷天钥独自靠窗坐着，眼睛微闭，思考着即将到来的未来。
“呼，赶上了啊。为了避着那家伙，可真是费了不少力气。”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到殷天钥的耳中，随后便是一阵急匆匆的扣紧安全带的声音。
“左阳，你怎么来了？”殷天钥睁开双眼，讶异地看着身旁的左阳。
“哟，上次我看了你的机票之后就把你这一排的票都买下来了。”左阳微笑着，但却看不出来多少笑意。
“幻奏没问题吗？”殷天钥简明地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惑。
“没关系，因为我在名义上是去参加一场国际性的古典音乐节的，临走前也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左阳活动了一下筋骨，声音逐渐压低，“简单说一下我特意来找你的原因吧。毕竟那该死的古典音乐节属实就是将从旧时代就没人听的陈词滥调胡乱堆砌在一起，以彰显参加者那特有的虚假品味。”
“说重点。”一直沉默的殷天钥开口，遏制了左阳即将开始的长篇阔论的批判。
“重点就是，我要来和你聊一聊胧月的事情。”左阳依旧微笑着，但眼神中已经可以看出认真。
殷天钥的呼吸略微偏离了应有节奏，心脏的跳动也开始加速起来，不知是因为左阳的话还是因为飞机的起飞。
“说实话，胧月的存在很不可思议吧。尽管成员们的确是一群天才，但类似活动经费这些比较现实的部分左月应该也没有和你说过吧。”左阳脸上的微笑完全消失，转为了殷天钥几乎没有见过的认真表情，“实际上，尽管胧月最开始的确是左月一个人拉起来的不错。但是这个梦幻组织现实的那一部分，最开始则是由我们的祖父，左千国操办的。”
“说实话，这老爷子是真的很宠左月。仅仅只是因为她小时候许的一个，想要在一个特别的地方上学的愿望，这老爷子就直接创办了灵都中学……”
“虽然这句话确实也很重要，但你现在能先捡要紧的说吗？”殷天钥的眉头逐渐皱起。
“啊，抱歉，习惯了，我继续。”左阳清了清嗓子，“老爷子承担了包括经费在内，维持胧月存续的所有工作。然后，他就像是没干几年就辞去灵都中学校长的职务那样，设立了一个监查机构后就把关于胧月的工作丢给了他们，而那个监查机构的成员，就是现在的幻奏。”
“左月不知道这些事吧。”殷天钥按了下太阳穴，飞行与左阳的话如同两块压在他胸口的重石，令他呼吸困难。
“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呢？不然以胧月的行动力，监查机构的监查就没什么意义了。”左阳理所当然的说道。
“跟你们做一家人可真是累，跟玩无间道似的。”殷天钥吃了一粒提前准备好用来防止晕机的药。
“快点习惯吧，不然之后你可能更受不了。我继续了，前面的那些都只是铺垫而已，毕竟这种的我直接发个邮件给你就完了，没必要亲自来一趟。”左阳叹了口气，无奈地继续开口说道，“把监察机构的工作丢给我们之后，那老爷子对胧月来了兴致，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弄得全世界都是。除了左月的胧月是完全自己管理，监查机构只管负责经费的体制之外，其他地方乃至其他国家的胧月都是监查机构负责经费的同时会给胧月布置任务获得收益以保证机构的存续。”
“原来胧月这么恐怖的吗？”殷天钥的身上逐渐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是啊，而且这些胧月的分部在左月需要的时候是要给她的胧月单向提供帮助的。言归正传，等你落地之后，应该就能收到左月发来的信息，要你接管这一区域的胧月了吧。”左阳伸了个懒腰，“而我要做的事情与她差不多，那就是把那里的监查机构给你管理。”
“喂，先不说这两个组织集权我一个人手里会发生什么事，你们是真没想过我要怎么接管这两个组织，以及我出国的主要目的是去学习研究吗？”殷天钥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没关系，监察机构有我陪你去掌控，胧月那边左月其实给你派来了一个叫路小刀的人做你的副手，他应该晚你半天到。因为他的路费是我批的，所以我还是很清楚的。”左阳快速地解决了殷天钥的第一个问题
“K吗，难怪他最近的行踪有点奇怪。”殷天钥小声地嘟囔着。
“至于第二个问题，胧月与监查机构其实并不需要你自己去亲力亲为，说实话，对我和左月来说，你能够拥有这两个权利，比你去行使它们要重要的多。”左阳微笑着，解决了殷天钥的第二个问题。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不知不觉间，路途已过去大半。
“聊点我们应该聊的东西吧。你系列曲最后一首歌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吃完饭后，左阳冷不丁来了一句。
“你这人真是的，先是给我一大堆凿凿有据的情报和令我深感任重道远的任务把我整得差点晕机，我刚好一点你就过来催稿来了……”殷天钥毫不留情地指责着左阳，挖苦的言语如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不过我会把歌给你的，最近我想了很多，大概可以写出来了。”
“是吗？那倒要恭喜你了。”左阳帮着殷天钥把他的小桌板收拾干净。
“伴奏的草稿我已经写好了，本来想着在飞机上改改来着就带身上了。先给你看看吧。”
殷天钥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面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左阳。
左阳接过笔记本，翻到了之前没有看过的那一页。
最先闯入视线的，便是用另一种颜色的笔写下的歌名：
二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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